总厨拿着捞网凑过身来,“木先生,你看准了哪条,我帮你捞。”阿木刚才露了那两手,着实镇住了他。
“不用!”阿木一探手,便把那草鱼水淋淋地捞出来,动作快得惊人。他左手将鱼按在案板上,右手抓起了刻刀。
总厨见他不用刮刀,为之惊诧,“这鱼不用刮鳞吗?”
“用不着!”阿木说着,刀锋早轻轻划过雪白的鱼肚皮,那架势便像书画家的毛笔,一挥而就。
鱼脏鱼囊掏出丢掉后,阿木的刻刀再次钻进鱼腹中,他神情安详,也不低头,只任由两只手在细微地运动。左手按住尚在扭动的鱼身,右手一半伸进鱼腹,轻轻转动着小刀。一时间,众人都不明白他是在做什么。就连做了三十多年菜的总厨也从未见过这样弄鱼的。
但联想到刚才阿木的举动,知道他这么做,肯定又有惊人之举。果然,当阿木抽出刀来,再将鱼头切下后,里面的整副鱼骨头架子,也被一并拉出来。
包括谢老六在内,所有的人都看得眼直。这不就是传说中的“庖丁解牛”功夫吗?那牛骨头的架子大,缝隙也大,刀锋的进入伸转还好控制,可相比之下,剔这小小的鱼骨,还不让肉烂,难度似乎更大些。
阿木的刀又贴住皮层,轻轻地蠕动,这回不是剔骨,而是剥皮了。谢老六不觉走近了前,可以看到刀锋在薄薄的鱼皮里面滑动,便像人在水面轻轻吹了口气,那层皮也徐徐泛开了。随着阿木手起,整张鱼皮被揭起来,上面还挂着层层鱼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