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炮楼打掉了吗?”许光达虚弱地问。
段德昌直点头,眼里发潮:“柳枝集打下来了!瓦庙集也打下来了!”
许光达嘴角微微含笑:“那好,先不忙动刀子,先把我送到肃反委员会去吧。”
“谁说的?”段德昌愤怒地问。
“不用问了,师长,我接受组织审查……”许光达态度坚决,然而,他说完眼皮就一合,又昏死了过去。
“不管什么肃反不肃反,救人要紧!”段德昌对医生们命令道。
初步检查确认,许光达体内的弹头离心脏只有10公分左右,手术分秒不能耽误!余学艺和杨鼎成说干就干,手术开始了。
于是,一张简易的长条木桌,一堆刀刀剪剪,搬进来了。这些剪刀只有少数几件是通过地下组织从上海、武汉搞到的制式用品,大多数是铁匠铺打的。杨鼎成又抬来了一桶滚开的盐水浸泡着半桶棉花,还有一个可以洗澡的长形木盆,接在条桌底下。这就算是手术室。
因为没有麻药,杨鼎成的牙齿咬得格格响,就是不忍心下刀。
“没关系,我吃得住,干吧!”许光达瞪着双眼催促医生,并把一条毛巾塞到嘴里咬住。
“噗嗤”一声,刀下去了,旁边一位叫黄超云的护士小姑娘,眼泪止不往往外涌。几十年后她回忆起来还心颤不已地说:“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刚强的人!地上鲜血接了一盆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