展爷悄悄跟在后面,见无人时,便叫道:“老丈明日午时,断断不可失信。倘那渔哥无银时,有我一面承管,准准的叫你重开茶楼便了。”周老回身作谢,道:“多承公子爷的错爱。明日小老儿再不敢失信的。”展爷道:“这便才是。请了。”急回身,竟奔五柳居而来。见了从人,叫他连马匹俱各回店安歇。“我因遇见知己邀请,今日不回去了。你明日午时在断桥亭我。”从人连声答应。
展爷回身,直往中天竺。租下客寓,问明郑家楼,便去踏看门户路径。走不多时,但见楼房高耸,茶幌飘扬。来至切近,见匾额上字,一边是“兴隆斋”,一边是“郑家楼”。展爷便进了茶铺,只见柜堂竹椅上坐着一人,头戴折巾,身穿华氅,一手扶住磕膝,一手搭在柜上;又往脸上一看,却是形容瘦弱,尖嘴缩腮,一对瞇瞇眼,两个扎煞耳朵。他见展爷瞧他,他便连忙站起执手,道:“爷上欲吃菜,请登楼,又清净,又豁亮。”展爷一执手,道:“甚好,甚好。”便手扶拦杆,慢登楼梯。来至楼上一望,见一溜五间楼房,甚是宽敞。拣个座儿坐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