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前这个女人,头发蓬乱着,头上还沾了稻草屑、枯树叶什么的,灰乎乎的,显然多日没有梳洗了。一件衬衣,敞开着,衣襟上满是米汤、猪潲留下的印记、斑点。贴身的背心,过于松了,短了,把腰的一节白白的肉袒露在外面。背上的孩子,一挂鼻涕流到嘴里了。一双黑黑的小手,在撕扯着她蓬乱的头发……这是谁?这是竹娥吗?
几年前,那一面灿烂的草坡,那一条透明的小溪,那一串悠扬、甜润的歌声,旋风一般地卷到他的面前……
她就是那个溪边唱歌的姑娘?她就是那个草坡牧羊的少女?她就是那个送给自己一包刺莓、留给自己美好的记忆的妹子?
不是,不是呵!
就是,就是呵!
“陈书记,快进屋坐,进屋坐!”
女人咧嘴笑着,背着、搂着孩子朝他走来了。两个垂落的乳房,在那件短了的背心里左右晃动着,使腰间白白的皮肉袒露得更多了。一片白光,在他的眼前一闪一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