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如此,原来如此!然而,当我读出“秀才人情纸半张”的意味时,又不免唏嘘不已。这是老一代学者的礼仪,它很讲究,但这讲究中又透着几分浪漫,几分顽皮,还有几分打破既定游戏规则的戏谑。大概也只有在任先生那里,才能想出如此富有“诗性智慧”的报答方案吧。
2020年8月12日,任先生也走了。消息传来,我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一组印在脑子中的画面。2015年6月17日,是童老师突然辞世后的第三天。中午时分,当《童庆炳先生生平》终于被我和姚爱斌推敲得差不多时,我带着相机去了设在童老师家里的灵堂,恰好遇到任先生前来吊唁。在童老师遗像前,他三鞠躬,眼泪也开始汹涌而出。负责灵堂前事宜的是陈太胜教授,而为了参加第二天的告别仪式,王珂、吴子林、江飞等人也已赶来帮忙,于是我们把任先生搀扶到小红楼门外,在椅子上落座,让他小憩,与他攀谈,想借机宽慰他一番。但任先生没说什么,他只是眼含泪水,神情哀伤。那一刻,他是不是已感受到了四周的空旷?
于是我找出那天的几张照片,写了一段悼念文字,发了一个朋友圈。不久,巨才老师评论道:“照片珍贵,方便时可转发他爱人小方。多少年来我敬佩他的诗和文章,更敬佩他的人品和人格。他为职称从来不向任何权势低头,从不卑躬屈膝,总是昂首挺胸漫步在诗界及学术领域。他常跟我说,研究别人都能当教授,我被别人研究却没有当上教授。屈原、曹雪芹都不是教授,与我同类!”随后他又打我电话,说:“我要去送一送任老师,你来帮我关注一下文学院的动静,到时候陪我走一趟?”